​那晚他拉住了我的手，不由得吻上了他的唇，终于成了他的女人

那晚他拉住了我的手，不由得吻上了他的唇，终于成了他的女人

1

25岁工作稳定之后，把我嫁出去就成了家里的头件大事，那时几乎每个周末我都在相亲。认识他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，为什么是午后？因为我精心打扮需要时间呀！功夫不负苦心人，自打出门我便赚足了回头率，心中不免得意，心想今天这小伙儿，跑不了！

他站在马路对面，标准男票身高，身材颀长，整齐的polo衫，金属无框眼镜，算是贴近我的菜吧。我小跑了几步，故作柔弱地问：“等好久了吧？”

“没……没有，没事，没关系。”还真是一开口就能听出他在心慌呢，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，我大概是他所见过女子中最 fashion的一个吧！我能想象出自己一脸得意的模样，这会儿要是我妈在，准得说：“瞧你那死出！”

“我的车在那边！”因为紧张，他的声音有些抖。来到车前，他抢先一步，很绅士地替我打开车门，就冲他这个举动，赢得了今天的第一个满分。车子启动，美好的一天约起了。

谁知“吱嘎”一声，车子才起步就刮到了停在旁边的车，一切太突然，我们瞬间石化。这时一个身影从不远处飞奔而来，被撞车主竟然火速现身了。

他下车跟对方商量私了，我出于礼貌也跟着下了车，刮痕很淡，却被对方讹走了一千块大洋。最戏剧化的是，这一千块是我出的！

看着对方得意而去，我不无懊恼地问他咋不走保险，他的回复赢得了今天的第二个满分。他说：“我怕走保险浪费时间，那我们今天的约会就泡汤了。”

我立刻仗义地说：“我可以陪你去理赔呀！”我没听错吧？！天啊，我也太不矜持了，真想抽自己一下。

说完，我强压着小慌张瞟了眼他，他面色如常，继续说：“那不行，咱们才第一次见面，怎么能让你陪我跑这跑那的。咱们现在就去取钱，我刚才着急出门，带卡没带现金，给你添麻烦了，取钱还钱去。”

幸好，这木头没反应过来。不过，他的话咋听得我心都要融化了呢。

车慢慢滑进主路，我装作看风景，侧头观察着他，他开车很认真，睫毛浓密，鼻梁挺拔，薄唇紧闭着，还真帅哥一枚呢。我心中不禁窃喜，此刻我想说，谢谢爹地！

到了电影院（请原谅这庸俗的相亲环节），场内灯逐渐熄灭，电影开演了，可我却分神了，因为我强烈地意识到他在偷看我，为此我特意摆出柔美的姿态，所以压根没注意电影什么名字and什么内容了。

看完电影，他要请我吃饭，好吧，也算是相亲的一个环节。

吃饭的时候我们聊得非常开心，说着说着，我忘了笑不露齿、话不多说的矜持，他虽不善言辞，但也说了不少，这顿饭我们吃了三个小时亦或四个小时？sorry，我不矜持地忘记了时间。

从影院出来天已经黑了，送我回家的路上，我们继续愉快地聊着，轻松的氛围让他放下些许木讷。

忽然，我的电话响了，接起电话的一刻我意识到美好的一天要坑在这了。是闺蜜的来电，说她在跟几个第一次见面的网友喝酒，让我去凑个热闹。她刚失恋，请原谅她这么不靠谱吧！

我好像中枪一样，木了几秒才说：“那个，我就在这下车吧，有点急事。”我知道已经很晚了，这个点不回家有些说不过去，但是谁让半路杀出个猪一样的队友，而我不能不去！

可我不想让他误以为我是个坏女孩，正犹豫如何措辞，他说话了：“我送你去吧，这么晚了，你一个人打车我不放心。”他语速平稳柔和，带着安慰人心的力量，让我瞬间失去了拒绝的能力。

索性不管了，我说出了地址，然后拨通了闺蜜的电话，提高调门说：“我马上就到，现在收拾东西，出门等我，不许再喝了，听见没！”

我知道，我毫无过渡地从小女生跨越到女汉子，形象全毁了，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。

到了饭店门口，那小崽子果然没出现，定然还在云里雾里呢。我很淑女地下车，跟他告别，然后大跨步冲进那家烧烤店。

天啊，一对五！我也是醉了。那五个陌生人齐齐看向我，我也审视着他们。洗剪吹、犀利哥，这下都来齐了吧。我走到桌前，他们立刻给我让出了个位置。

我没坐，目不斜视地对闺蜜说：“你妈让我喊你回家！”她显然醉了，笑着喊我：“急什么？快坐，还有好多串没上呢！”我叹了一口气，溃败地在她旁边坐下，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说啥台词好。

五个陌生人继续侃谈他们的人生，我面无表情地坐着，心里越来越急。

经过一番斗争，我终于勇敢地站了起来，说：“对不住各位了，今天太晚了，我们必须走了。”我也不知哪来的魄力，随手拿起闺蜜的酒杯一干二净，然后拽起闺蜜就往外走。

只是转身的一霎我呆住了，那个相亲的小伙居然就站在不远处，静静地望着我。我迅速地计算着，目测他离我们的桌子也就二三米远，就是说刚才的一幕他都看见了，我哭死的心都有了。

“你咋还没走？”看吧，我连说话都缺了底气。他淡淡地问：“结束了吗？我已经把单买了，走吧，送你们回去。”说完他带头往外走，而我的那句“谢谢”则哽在喉间，消散在尴尬的空气里。

把闺蜜送回家，我到家时已是午夜了，他说：“抱歉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晚送你回来，不会挨说吧？”没想到他会这么细心，我不禁又给他打了个满分。

那晚我失眠了，正望天数星星的时候短信响了：“看你脸很红，定是酒量浅，睡前喝杯牛奶会舒服些。晚安。”是他发来的。我在心里回了句：“好。”

放下手机，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了睡意，悬着的心突然就放下了，入梦前我的最后一个意识是：还好，他没放弃。第二天醒来心情舒畅，手机里满满都是他发来的问候，就这样我们开始交往了。

转眼两个月过去了，这天老爸突然对我说，他从介绍人那了解到这个小伙子家里曾出过变故，现状不太好。

于是老爸逼我问问他家的状况，可我真心问不出口啊！后来没招了，网上聊天时我问了，他说他爸是一家企业的门卫，妈妈则在亲戚家的店里帮忙。

必须承认，了解情况后我着实有些失望。老爸开始坚决反对，说实话，我心里很纠结也很痛。虽然我们只认识了两三个月，但每次约会前的期待绝不是空穴来风，可是爸爸坚决逼我跟他分手。

只是没人知道，他已经像一根刺，扎在了我心里，拔出去是会流血的。

家里逼得太紧了，于是我第一次拒绝了他的邀约，借口是肚子疼。那天我在床上赖了一整天，疼的不是肚子，是心。

晚上接到他的电话，说在楼下，第一次未加修饰，我披了件衣服就冲下了楼，他递给我两个袋子，里面装着红枣、姜糖茶。

原来，他以为我是……所以来给我送这些。

不夸张地讲，我的眼泪几乎就要冲破防线，不过我还是忍住了。回到家，妈妈说：“不管你爸怎么说，我觉得这个男孩挺好的！”

再后来，爸爸开始在我上班的时间不停地发信息催促我了，我真受够了，感觉我一天不跟他撇清关系，我就没法正常生活了。于是我跟他提出了分手，没有勇气面对他，又是在网上。

很怪，那些快乐的时光，我都依稀记得，可那天说的话，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。只是记得气氛很压抑，隔着电脑屏幕，我都感受得到他痛苦和叹息，而我藏在电脑的另一端无助地流着眼泪。那之后，我们几天没见。

突然有一天他来单位找我，送了一小盆仙人掌给我，他说这东西能吸电脑辐射，他很早就买了，所以送来了。

我捧着小花盆，强忍着不哭。他走后，我顺着楼梯往上爬，我的办公室在高层，那一路脚步如铅，好似走了很多年……

大概是一年后，我再次接到他的电话。我意外又惊喜地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，觉得他的电话是节日里收到的最好的礼物。他依旧那么阳光、坚定，让我再一次失去了方向。他问我愿不愿意陪他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，我答应了。

他的朋友们嘻哈地开着我们的玩笑，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仪式结束后，新人热情地邀请好友们合影，他也被叫了过去。

他拉住我的手，把我拽到他身边，我惊诧地望着他，他说：“留个纪念吧！”就几个字，让我无言以对，只好乖乖地待着。

几天后，收到他的信息，说的什么我又都不记得了，但有一句非常清晰，他说：“这是我最后一次追你！”

我们从相识到分手，最亲密的一次就是牵手，他从没说过喜欢我，这次算是最直接的表白了，也最具穿透性。

那一刻，我整个人都像被这句话刺穿了一样，痛得不能再痛了。我明白自己已经错失了去他身边的机会，即便是我整颗心都叫嚣着想要靠近他，但理智之下我只能弱弱地拒绝了。

不久前，无意中翻出了当年他送我的一条“喵了咪”的手链，于是想起很多与他有关的往事。就让我假装他还记得有一个我，在此深深地祝福他，愿他幸福。

2

梁文远最近很忙，却忙得很开心，因为他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。

儿子和准儿媳要上班没时间，他就接手了婚礼的一切事项，从婚礼场景到流程还有来宾的回礼，甚至是婚宴厅的气球，他都要亲力亲为，生怕小两口不满意。

终于到了结婚那天，梁文远穿着西装，胸口戴着红花，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喜气，嘴巴就没合拢过。

放儿子儿媳恋爱记录片时，有一幕是两人在跳舞，台下的宾客就起哄让新人再表演一下。

原本梁文远体恤小两口忙，安排的才艺表演就是对唱一首情歌算了，可大家都在起哄，这种喜庆的场合也不太好拒绝，就让他俩跳一跳。

结果儿媳是个会来事儿的，说光我俩跳有啥意思啊，大家一起来呗。

于是，宾客更乐了。

气氛一旦嗨起来，就不好喊停，流程的时候就被拖长了。等到准备新人敬改口茶的环节时，出了纰露。

当时梁文远正在跟老婆郭婷妮对词儿——郭婷妮容易紧张，怕到时候手抖端不稳茶，也怕等会连祝福的词儿都说不好，就让他在新人去换衣服的空隙间再陪着自己练练。

这时，一个女人的声音插了进来，她边跑边说，等等，她不能坐那儿！

梁文远一看来人，脸色都僵了。因为来的不是别人，正是是他的前妻，董娜。

董娜也不多说废话，跟司仪说等下新人敬改口茶，她要坐婆婆的那个位置。

梁文远一听就皱眉着反对，不行。

董娜横了他一眼，咋不行，我不是他妈吗？还是亲的！说完故意挑衅地看了郭婷妮一眼。

她是个典型的女强人，作风强势，一般男的都招架不住她。更何况郭婷妮性情一向柔弱，被她这么一瞪，下意识后退了两步。

梁文远看得心里一疼，伸手撑住郭婷妮，对董娜说流程都对完了，丽梅词儿也背好了，你现在横插一杠子耽误事儿。

董娜哪里是这么容易好糊弄过去的，她直接招手叫过司仪，让他把流程稿给她看一眼。

梁文远上手抢了，不让她看。

董娜瞪着眼要骂人，一想到到底是儿子的婚礼上，便忍了下来，她说不看就不看，这接新人茶有啥不会说的，我闭着眼睛都能说得好！

她什么大场合没见识过，还会怕小小一个改口茶上的几句话？

说完还故意看了郭婷妮一眼，仿佛在说，亲的就是亲的，不用学都会。

接着她就要去坐婆婆的那个座位。

梁文远急了，一把将她拽住，说你没资格！

董娜甩开他的手，我是他亲妈，怎么就没资格了？！难不成那个跟他没半毛钱血缘关系的后妈才有资格？！

梁文远也毛了。

他今天是一定要让郭婷妮坐在婆婆的位置，让小两口喊“妈”的。

为这，当时跟亲家商量婚事时，他故意把日期提在了年底。他知道董娜的工作忙，每年年底她基本上都在国外回不来。昨天他还打听过，董娜人还在国外呢。

没想到，她会直接买了机票回来，偏偏又因为之前大伙儿跳舞耽误了点时间，让她赶在关头上卡住了。

为了在儿子儿媳换好衣服过来之前速战速决，他直接下了狠招，董娜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，你除生了儿子，你还关心过他吗？他还在你肚子里，才五个月大时，你为了升职，嫌他是麻烦，就想打掉他。后来医生说你身体不行，不合适引产，你才生下来的。

可生了后你也没管过他，从小到大，他就喝过你三天奶。就三天！

梁文远把三个手指头竖了起来，硬杵在董娜眼前用力晃了晃，她被逼往后仰了仰。

不管儿子怎么哭怎么闹，你就是忙着那点方案，看也不看他一眼。他学说话，学走路，你哪样知道？

说着，梁文远把郭婷妮扯到他身边，儿子五岁的时候丽梅嫁给我的，他的指甲头发都是她打理的，上学下学接送到初中，我跟你的个子都不高，儿子能长到一米八她熬了多少营养汤给他喝，就怕他生得矮了被人欺负，也怕将来不好找老婆。儿媳妇看上儿子，有丽梅的功劳你懂吗？

这么些年，照顾儿子的人是丽梅，而不是你董娜。你自己可以算算，儿子活了二十多年，你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少？你知道他喜欢吃啥不喜欢吃啥吗，你知道他对啥过敏吗？你恐怕连他是哪天生的都忘记了！

你说，你这样的妈，有啥资格坐在上面让儿媳妇喊？你不害臊？

不得不说梁文远这招非常狠。一个虽说是亲妈，可幼年时抛下他，两人没在一起生活过。而一个虽说不是亲的，可自小就照顾他，在同一个屋檐下都二十年了。

看着董娜一时说不出话来，梁文远倒也没有再紧逼，他缓了缓声音说，不管怎么说，你是他妈，晚上回去了再让他俩喊你一声不就完了。

旁边的亲朋也劝，是啊董娜，儿媳妇总会喊你的。

每个人身边总是少不了这样的人，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旁人。以为自己是老天派下来的判官，负责人间正义。

他们不会看眼色，就想着挥舞着手里的正义之镰，把一切的邪恶都打倒。

于是，在本来董娜都有些松动了的时候，有些人依然你一言我一语地觉得董娜这个亲妈太过份了，只差没指着鼻子教训她生而不养枉为人母了。

她越想越不是滋味，看着那个一脸柔相的郭婷妮也越发不顺眼。

据董娜所知，郭婷妮一辈子没上过班，每天围着灶台锅碗瓢勺打转，是她最瞧不起的那类女人。

偏偏大家都站在那个女人那边，好像自己的能干有罪似的。

她越想越气不顺，于是，就在众人要把郭婷妮推到婆婆那个位置上去时，董娜窜到她前面，一屁股坐了上去。

因为坐得太急，她还崴了一下身子。梁文远脸都气白了，冲她吼了一句，董娜你干什么？！

董娜高高地仰起头，干什么？等儿媳妇改口喊我婆婆！

梁文远也懒得废话了，直接上手去拖她。

有其他人也来劝说帮忙，一时间场面乱了起来。这时新人换好衣服出来了，看到这样直接傻眼了，赶紧上去把人都分开。儿子喊，爸，您这是干嘛！

梁文远真是气死董娜那个女人了，一直都那么强势不讲理，当年她一句带孩子会影响工作就把奶断了，出了月子就开始上班。

后来又是一句没感情了，跟他离了婚。她没好好当过他的妻子，也没好好当过儿子的妈，如今在儿子这么重要的日子里，她凭啥要来掺一脚？！

董娜也吼了一声，凭我给了钱！

梁文远身体一僵，愣住了。

董娜毫不掩饰对梁文远的瞧不起，当初跟这个男人结婚，看中的是他老实顾家。结了婚之后，他却开始要求自己当个贤妻良母关在家里。呸！他自己没啥上进心就算了，凭啥不让她拼？

她有那个才干不比男人差，她凭啥因为结婚生了子就放弃？两人既然生活理念都不同，她索性离了婚，儿子是她不要的，她没那个精力带，净身出户。

董娜说，儿子的婚房是我买的，他公司的原始资金是我投的，我是没给他做过饭，可我给的难道少吗？

梁文远有些结巴地顶了句，你，你以为钱就可以搞定一切了？

董娜扯了扯嘴角，有没有搞定一切不知道，可这婚，就没这么好结了。

梁文远沉默了。

这是实话，也是梁文远不太愿意面对的事儿，当初他想的是就跟自己住一块儿，亲家那边不太高兴，他也知道，现在的小两口想有自己的私人空间，可一套房子少说也百来万，他没存下多少钱，后来就咬咬牙说买个小点的，或者付个首付。

董娜知道了，说多大点事儿啊，直接买了套房给儿子。梁文远觉得有点被压制了，死撑着给了董娜二十万，意思是那房子他也有出力。至于儿子开公司那钱，他是真拿不出来了，不过他说服自己说，她又不白投，赚了钱她也要分的。

亲妈给了钱，后妈给了关心，看起来谁都有理坐到那个“婆婆”的位置上去。假如董娜半点力都没出，恐怕在场的人都会帮郭婷妮说话多些。可她出了那么多钱，就足够让那些人心理往她那儿偏了偏。

眼看着又僵住了，司仪也急了，他就说，你们其他人别掺和，就让新郎倌自己决定好不好？都是他的妈，他来选！

这下，问题就抛给儿子了。儿子在董娜和郭婷妮中间看了又看，不知道怎么办。按亲近他自然是更亲近郭婷妮，自他有记忆起，他就是她带大的，开家长会是她，连大学她要亲自送自己过去，他的喜好她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
至于董娜，说实在的，没法说她好还是不好。她太忙了，即便是仅有的几次见面她都是急匆匆的，一会儿一个电话，他甚至都记不住她的声音。

可她给了自己那么多钱，岳父那边才会这么痛快地同意婚事，公司也是她投的钱，这个帮助是实实在在的。

他胶着着不知道该选谁，这时候，郭婷妮突然开口对董娜说，你只有他一个儿子。

言外之意是，你多年不曾管过儿子，现在来给钱，只不过因为她老了，为了晚年着想，才会借此缓和母子关系，并不是真的有多么深厚的母子情。

董娜瞠大眼睛，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这么柔弱的女人，竟然捅了比刘建民还要狠的一刀。

她冷笑一声，那你又是真心对我儿子的？你要真把我儿子当成亲生的看，当初就不会自己死命想怀了。

是怀了没保住才死心的吧？你没办法，只有好好养着我儿子，将来才有依靠。所以，你装什么全世界最好的后妈呢？！

郭婷妮的身体一晃，显然也被董娜戳到了痛处。她自认为没有伟大到不要自己的孩子，她虚弱地辩解，我没有！

她自然是想要那一声“婆婆”的，她这么多年的付出，难道不值得那一声吗？

眼看着又要吵起来，好好的一场婚礼就要变成闹剧了，两个妈，谁也不肯退让，都想争取在孩子们面前的那个身份。

儿媳把儿子拉过去，两人嘀咕了一阵，儿媳说这样不行啊，你让哪个上都会出事儿，也对另一个不公平。

儿子自然懂，可他真不知道咋选，正在愁的时候，儿媳突然说，要不，一起吧？

啊？

一起敬啊！儿子有些犹豫，能，能行？从来没听说过改口茶上有两个婆婆啊。

儿媳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和脚说，哎哟，规则又不是死的，反正说来说去都是一家人，多喊一个也没差，我还能多得一个改口费呢。

她就想早点结束早点休息。

于是儿子就跟司仪商量，他巴不得有个办法能早点过了这个流程，忙喊人多搬了一张凳子并排放着。

敬茶的时候，儿子和儿媳商量好了，先敬梁文远，到董娜和郭婷妮时，儿子来帮个忙，他俩一起敬。儿子敬董娜，儿媳就敬郭婷妮。

儿子那一敬算是拉近母子关系，而儿媳以后打交道多的肯定是郭婷妮这个后婆婆，所以先敬她，之后，再去敬董娜。

虽然不能当成那个唯一无二的婆婆，但看着对方能退一步，又能喝到儿媳妇茶，董娜和郭婷妮都没异议。

于是，吵得很厉害的事儿就这么解决了。司仪默念着阿弥陀佛，赶紧让人把茶端上了，音乐也放起来，热热闹闹的改口茶就开始了。

儿媳敬郭婷妮的时候，她还是很激动，话都没说利索，董娜看着，强忍着不去帮她说。等到儿媳来敬自己时，她本来满口的话想说，耳边是喜庆的音乐，面前是儿媳笑盈盈地举着茶杯说，妈，请喝茶。她那些巧言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，最后只重重地应了一声，哎！

她错过儿子太多了，说啥弥补的都显得很假大空。可她还是想在儿子人生中最重要的场合里，让他带着他的媳妇叫自己一声妈，好让她觉得，自己是有家有孩子的人。

两位婆婆都激动又矜持地认了儿媳妇，婚礼好好的结束了，梁文远放心了。

明天，每个人都将有一个新的身份，又是人生的下段一旅程了，也许会有新的事儿发生，但那是以后要操心的。